“如果你们再劝我放弃孩子,我就马上跳下去!”2015年时,身患胰腺癌的孕妇张丽君斩钉截铁地说道,周围的人都被她坚毅的神情所震惊,不敢再出言劝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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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张丽君不顾家人反对,坚持要生下孩子。癌症面前,她是否真的为自己和孩子搏出一线生机?如今回看,她的选择是否值得?
婚姻美满,却天降横祸
张丽君,1989年出生于上海,家境不错,父母恩爱,弟弟也乖巧懂事,她的成长一直顺顺当当的。和很多女孩儿一样,她从小就憧憬爱情,长大后更是幻想着和相爱之人步入婚姻的殿堂,期待着拥有自己的小家庭,养育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。
2014年,张丽君25岁时,她幸运地遇到了一表人才的韩诗俊,两人坠入爱河,很快成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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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后,两人感情很好,他们的父母对这门婚事都很满意,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,日子过得有声有色。2015年5月,张丽君怀孕了,大家都很高兴,无不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。
但是,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却没能如他们所愿。2015年10月,张丽君因身体不适去医院体检,却被一个巨大的噩耗砸得说不出话——她患上了胰腺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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胰腺癌是一种常见的胰腺肿瘤,恶性程度极高,早期诊断非常困难,但病情进展却又十分迅速,往往发现时就已经是中期或晚期了,由于其治愈困难、生存时间短、存活率低等原因,素来有“癌中之王”的恶名。
经过进一步检查,医生神色凝重地告知张丽君夫妇,“依据体检报告来看,情况不太好,患者已经到了胰腺癌晚期,必须马上入院进行治疗。不过,即使立刻开始化疗,治愈的希望也十分渺茫,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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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丽君夫妇听完这话,愣在原地,面面相觑。良久,他们才回过神来,手忙脚乱地拿出孕检单子给医生看,寻求建议。
医生简单看了看,严肃地劝道:“张丽君的胰腺癌已经发展到了晚期,如果不放弃胎儿的话,将来的风险会非常大。作为医生,我的建议是先治病,将来身体好了,再考虑孩子的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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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医生的建议专业而诚恳,但落在他们耳朵里,仍旧如同一声惊雷,引发了无尽的烦恼。
伟大的母爱?无法放下的执念?
其实,张丽君自己也明白,“胰腺癌晚期”这短短五个字意味着什么。对于26岁的她来说,这五个字无疑是残酷而冰冷的“死刑判决书”,试图给她尚未完全展开的生命画卷强行画上一笔悲情的结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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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张丽君不服输,她不相信上天竟然会丝毫不眷顾自己。从2015年5月开始,她体内就孕育着一个脆弱但又富有活力的小生命,一百五十多天以来,她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由于怀孕而悄然发生着变化,日日夜夜都能感受到那个未知的小生命在自己体内茁壮成长。
尽管素未谋面,但张丽君早已在心里默默认定:无论如何,这个孩子都是自己的家人,是自己和丈夫生命的延续,也是爱情至死不渝的最好证明。
事到如今,她深感无力,也预想到了自己即将遭受病痛的折磨,但是,她已经是一个准妈妈了,无论将面临怎样的痛苦,她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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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张丽君下定了决心——只要还有一丝可能,她就要保住这个孩子,拼了命也要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。
面对家人的不理解,她给出的解释是:“就算我的生命终结了,我也要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看看。毕竟,我已经活了26年了,他却还没能来这个世上看过一眼。我希望他能平安长大,好好看看这个世界,哪怕到时候,我已经不在了……”
听到张丽君这么说,她的家人不由得哽咽起来。后来,张丽君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自己的主治医师,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医生的反对意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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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,胎儿还未出生,也就不算严格意义上的“人”,假如一定要在胎儿和母亲之间做选择时,自然应该优先保护母亲的生命与健康。假如母亲不能健康地活下去,那胎儿也未必能在分娩后健康成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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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大家都明白,在准妈妈张丽君患有恶性肿瘤的情况下,这几乎是不可能达到的目标。
为了孩子,忍耐病痛
通常,孕妇一日三餐都是经过精心搭配的,为了保障她们能摄入足够的营养,还会吃适量的水果、汤药等滋补身体,原本,这对孕期的女性而言算得上是一种幸福,除了担心长胖之外,没有别的烦恼。但是,对于张丽君来说,这却无异于一种“折磨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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腹痛和孕吐交替之下,张丽君终于撑不住了,她面色憔悴,昔日容光焕发的容颜如今已近枯萎,再也没有了迷人的光泽,只留下深深凹陷的眼窝和灰败的皮肤,昭示着这副躯体正经受怎样的折磨。疼痛难忍之际,她恳求医生给她打一针麻药,哪怕只能换来片刻安宁,她也心满意足了。
但是,医生有着自己的原则和规矩,针对孕妇的用药本来就该慎之又慎,怎么能滥用麻醉药物呢?于是,尽管不忍,医生还是拒绝了她的请求。
2015年12月,张丽君怀孕七个月时,她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各种异常,诸多体检指数都已经亮起了红灯。眼看着她一天天瘦下去,她的家人们心急如焚,而此时,医生也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,经过讨论,医生们一致认为她无法再撑几个月了,于是,他们建议张丽君接受剖腹产手术。
张丽君和韩诗俊也想快些见到孩子,他们很快就签下了术前同意书,并由医生告知了可能出现的状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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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命相搏,顺利产子
2015年12月3日,张丽君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婴,孩子小脸粉扑扑的,虽然有些瘦弱,但仍旧稚嫩可爱。张丽君虽然疲惫,但看着孩子的睡脸,她仍旧感到喜悦涌上心头。
他们给孩子取名为韩鹤鸣,取《诗经》里的一首《鹤鸣》,其中有一句“鹤鸣于九皋,声闻于天”,意为期望孩子长大后如同仙鹤一般,出尘不染,品性高洁,传遍四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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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外,他们还给孩子取了一个小名,叫做“小笼包”,也许是希望出生时体重不足的他能好好喝奶,茁壮成长,变成一个肉嘟嘟的健康婴儿。
之后,几乎没有时间留给张丽君休养,她的病情已经十分危重,必须迅速开始治疗。然而,经过胃镜、肠镜、细胞筛查等一系列检查后,医生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。
他们聚在一起,针对张丽君的病情专门召开了研讨会,事实上,张丽君的胰腺细胞此刻已经呈现了印戒细胞样,细胞核已经偏位,而此类形态的细胞无法依靠化疗进行治疗,癌症晚期的病人更是难以通过手术治愈……
总而言之,她活下去的希望愈发渺茫了,几乎像远处难以捕捉到的光亮,明明灭灭,随时可能消逝。
医生对此感到无能为力,只是告诉她,“我们会尽力为你治疗,让你能多陪陪宝宝”。韩诗俊在一旁听着,明白医生这话和病危通知书没有两样,但是,他总还是抱着一线希望,希望张丽君的病情能稳定下来。
很快,医生为张丽君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。但是,这样的方案实际上只能减少痛苦,并不能药到病除。为了延长张丽君的存活时间,医生仍然决定为她进行手术。
手术前,张丽君怕自己再也无法走出手术室,因此对着手机镜头笑了笑,随后发了朋友圈,想留下自己的的笑脸,并给自己打打气。术后,张丽君显得更加虚弱了,然而各项指标显示,她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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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1月3日,张丽君的孩子终于满月了。尽管是早产儿,但在医生和护士们的精心照料下,他如今身体健康,但还需要再住院一阵子,观察后续情况。
为了庆祝孩子满月,张丽君和韩诗俊为孩子录制了生日祝福,在那段视频里,张丽君勉强笑着,对宝宝说:“妈妈不论是在你身边、在天上、在任何地方,都是最爱你的、最牵挂你的,也是会一直守护你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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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的冬天,快到小笼包一周岁生日时,张丽君终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,撒手而去。尽管悲痛,但韩诗俊仍旧只能强撑着这个家,一边努力工作,一边照顾好孩子,把日子继续过下去。
告别过去,迎来新生活
《人间世》里有句旁白,“平淡的日子,因为爱情而熠熠生辉”,也许对于张丽君而言,自己和丈夫韩诗俊的爱情是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事,有情饮水饱,只要能诞下爱的结晶,即使因此豁出性命去,也是值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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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这真的值得吗?我们无法给出答案,也许,张丽君本人始终无怨无悔。2020年时,韩诗俊又遇到了心动的女孩子,很快再婚,这举动引来了网友的一片喝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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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张丽君生前也说过, “他才27岁,即使他以后有了新的生活,和别人结婚,我也是能理解的。总不能让他为了我孤独一辈子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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